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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股票配资 中国最后一名返城知青,18岁背井离乡进农村,40年后终于回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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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每代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时代印记,那么知青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一定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
将近2000多万正青春的年轻人,从城市到农村,在那里抛洒青春,奋斗十年经历种种磨难之后,又在回城浪潮中风尘仆仆地回到“原点”。他们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自己的痕迹,他们的故事经久不息,值得被人们关注。
今天为大家带来的人物,就是北大荒知青邹雪生。
他在新中国成立同年出生,生长在北京,18岁因一纸政策背上行囊去了北大荒。奋斗10年之后,却没有赶上回城大潮,留在当地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40年之后在老知青的多方帮忙之下,终于得以回迁北京,成为“最后一名返城知青”。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当初没能回城?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走进知青邹雪生的人生……
一纸政策,他便少小离家前往北大荒
上个世纪60年代末,随着毛主席发出的“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到那里可以大有作为”的指示和号召,全国18-22岁的正处在青春期的“知识青年”就这样离开他们熟悉的城市,离开家庭和父母,坐上火车,奔赴最偏远最贫穷的边疆和山区。
而1950年出生的邹雪生,正是这波下乡浪潮中的一员。1968年接到通知的他并没多大的不舍。因为此时他的家已经七零八落。他的父亲是从革命时期走来的老红军,但被五六十年代的运动所波及,被遣送到江西老家改造。
母亲受不了家中巨变,一病不起之后就去世了。只剩下邹雪生和弟弟相依为命,不但日子苦,而且还因为家庭问题遭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所以邹雪生知道要去北大荒,甚至觉得这是生活的新出口。
于是他听组织的安排,迅速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弟弟开启“新生活”。等他俩来到火车站台上时,“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歌声响彻上空,看着人潮涌动,同样要启程的年轻人们有的有说有笑,眼神中充满了阳光,一副豪情万丈的样子;有的泪眼婆娑,与前来送行的家人依依不舍。
邹雪生和弟弟没有家人来送行。他陷入感伤中,而弟弟兴奋地东张西望,抓着哥哥的袖子不停地问“我们待会坐在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正当邹雪生耐心地回答弟弟问题的时候,负责带队的工作人员却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告诉邹雪生,他不能带着弟弟去北大荒。因为弟弟年纪太小了,不适合劳动,也不符合下乡的政策。
邹雪生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了。他们哥俩在北京已经无所依靠,留下十岁出头的弟弟一个人,他要怎么办?但是终归拗不过规定,兄弟俩就此被迫分离。
殊不知兄弟俩这一别竟是永别,大概是弟弟年纪太小,在北京无人照顾,后来就杳无音讯,邹雪生再也没有见过弟弟。
刻骨铭心,扎根北大荒的那段激情岁月
如果说和弟弟的分离是情感和精神上的痛苦,那么来到北大荒,在那个艰苦的环境里,真正地“下乡”做起农民,干起农活,那简直就是身心上的巨大考验。
才满18岁的邹雪生,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格外瘦小。但是到了北大荒的第二天,他也同样被分配下地干活。邹雪生接触的第一份农活就是在玉米地间苗锄草。他扛着锄头来到田间一望,一眼望不到边的绿油油的玉米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邹雪生想:“干吧,努力地干活,这样就会忘掉想念弟弟和父亲。”于是在领队一声令下,他和战友们一人一垅,把身子没入密集的玉米苗间,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开始干活。慢慢地,从来没干过农活的他们开始腰酸背疼,到后来直不起身子,手上也被磨出一个个血泡。
就这样,他们随着朝阳出,伴着月亮归,遭烈日晒,被风雨打得辛勤劳作,曾经白皙的脸变成了古铜色,从一个不事劳动的城市小孩,一下子变成天天与锄头镰刀,土地为伴的庄稼人。
体力上的煎熬能通过不断劳作来磨练,但是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艰苦的生活环境就异常难熬了。尤其北大荒一年有一半时间处于天寒地冻之中。北大荒10月就下雪,一下雪天气就骤然寒冷。
知青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天气,他们冻得直打哆嗦;棉衣棉鞋常常都是湿透的,全身经常被冻得失去了知觉。邹雪生和战友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硬扛了下来,经过近十年的劳作,已经能接受了自己农民的身份。
无家可归,品尽人生的酸甜苦辣
然而时代改变,从来都不会先通知他们一声。70年代末,随着国家从浩劫中走出来,针对知青群体也有了新的政策。对于邹雪生这代人,又有了新的一波时代浪潮。这次是知青返程。
1979年初,知青返程风潮迅速席卷全国各大垦区。数百万知青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带着一脸疲倦,从边疆、草原、山区,从红土地、黄土地、黑土地,风尘仆仆地又回到了他们原来的地方,走完了他们人生的第一个轮回。
不过,邹雪生却没有能赶上这波返城潮。因为他的父亲在江西老家改造期间已经去世了,他在北京唯一的一个弟弟杳无音讯,他的户口也已经随着他离开北京迁出,如今他是货真价实的北大荒人。他回不去了。
但是当时邹雪生并没有因此而难过。他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在哪里过都一样。而且经过十年北大荒的生活经历。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年纪尚轻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没赶上这波浪潮,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看着周围一批批知青离开,因为要和战友们分开,心情变得越来越难受。尤其他最好的朋友叶明离开时,邹雪生手里拿着叶明送给他的钢笔,呆呆站在那里,望着车子渐行渐远,再看到空荡荡的宿舍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离群的孤雁。
不过留下的生活总要继续。没能返城的邹雪生,之后在当地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姑娘,两人在1979年领证结婚。一年之后,两人有了一个女儿。新婚初期,虽说生活不算富裕,但守着田地勤勤恳恳地干,终归还能过得下去,一家三口的生活也算是幸福的。
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兵团改建,他们成了真正的农民,邹雪生并没有一技之长,那一亩三分地里,就算从年头埋头苦干到年尾,也难以维持生计。
妻子看着身边的人都出去打工、做生意。而老实巴交的邹雪生却固守在村里,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妻子终于忍不住,后来选择和邹雪生离婚,离开家乡去城市里打工。
离婚后,邹雪生并没有过多责怪前妻,他觉得我这种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前妻曾愿意嫁给他,就已经十分感激了。离婚后他便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而女儿也看到父亲的辛苦,所以读完中学便自己放弃学业,减轻父亲的负担,去南方打工了。
女儿不在身边,独自生活的邹雪生偶尔到县城里的工地上打工,或者跟着别人学习电器维修,打算自己守在老家就这么过完下半生。只是在这些浑浑噩噩的日子里,他感到无比孤独,也时常回忆起自己过去的那段岁月。
战友情深,昔日朋友助力终能找到回家之路
据不完全统计,1969年到1978年间,到北大荒的知青大约有200万。这些把青春年华奉献给北大荒的青年人们,不但对那段艰难的日子刻骨铭心,最为难以忘怀的还有在那段同吃苦共命运的岁月里积累下来的革命情感。这种情感甚至超越了亲情和爱情。
因此就算是身处泥泞中的邹雪生,依然时常想念战友们。尤其是他最好的朋友叶明。叶明性格非常豪爽,而且和邹雪生一样来自北京。
在兵团的时候他和邹雪生在一个劳动小组,又是一个宿舍,身型高大的叶明常常对瘦小的邹雪生搭把手,帮他干活。而且他知道邹雪生身世可怜,还常把家里寄来的家乡特产和他分享。
当初叶明要回北京的时候,邹雪生为此难受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两人天各一方,为各自的家庭和生计奔波,书信来往也是断断续续的。
就这样一转眼,这样的日子就持续到了2003年。在9月的一天下午,邹雪生正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忙活,浑身都脏兮兮的。他接到叶明的电话。叶明激动地告诉邹雪生:“我们兵团27连的战友,下个月到咱们知青点聚会。聚会前我们先去看你。”
接完电话的邹雪生,因为老朋友还记得自己,沉闷的内心一时间变得激动不已,然而同时自卑的心里也涌上心头,因为比起回城的战友们,他们当中有的成了老板,有的成了领导,也有的成为了作家,而自己却一事无成。总之那天,邹雪生完全是在心神不宁中度过的。
到了见面的日子,战友们并没有介意叶明的局促。大家纷纷热情地拥抱和握手,倾诉着这些年离别的想念之情。邹雪生顿时泣不成声,声泪俱下:“我也好想你们。”
聚会上,叶明把邹雪生的情况和其他知青说了。知青们知道邹雪生窘迫的日子,也是心酸不已。不但从生活中给邹雪生提供一些帮助,为他解决一些基本的问题,而且他们还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就是想办法把邹雪生带回北京。
于是战友们群策群力,一方面找了当年的“知青办”,帮邹雪生找在北京接收单位;部分知青因为邹雪生坎坷的身世有感而发,为他写一些文章发表在杂志报刊上,引起社会的关注。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2009年6月的一个晚上,还是叶明来的电话,他高兴地告诉邹雪生,所有手续已经办好了,他可以回北京了!
听着叶明的话,邹雪生握着手机一句话都说不出,但是已经是泪流满面。那晚上,从来滴酒不沾的邹雪生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两瓶白酒,一饮而尽。借着酒意,他似乎要把从18岁到如今,43年来的苦闷、困苦、不堪都发泄出来。他终于要回家了!他要回北京了!
叶明和不少的老知青在邹雪生回来的时候,都聚在一起,为他举办了一场接风酒会。席间他们再次唱起了那首熟悉的《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浓浓的战友情,再次让邹雪生一下老泪纵横。
如今,邹雪生已经是70多岁的古稀老人了,女儿随他把户口迁到北京后,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老人如今过着幸福安宁的晚年。
这场上个世纪60年代兴起的知识青年上山下活动,涉及千家万户,从而造就了一个庞大颇具特色的知青群体。
随着世间的推移,50多年过去了,当年十几岁的知青陆续步入迟暮之年,也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了。但是他们曾经作为国家起步到高速前进的一支重要力量,这一事实不可磨灭,也难以忘怀。他们的故事值得我们每个后辈铭记和传颂。